呜呼,大哉《孝经》!其先圣之微言乎?彼视为蒙稚之习而弁髦之者,固无论已。若谓孔子发五等、始终之义于曾子以教人,亦井天管豹之见。其于圣人旨趣,均之乎瞆睹而聋听!盖圣人立言,指近而远,词约而博,匪可以寡迩窥者。孔子删述六经,匡持理道,参赞化育,详且悉矣!又虑夫天下后世,求派遗源而不知大经、大法之要,故谆谆曾氏,发明孝行,示天下后世治平之准、万化之源焉耳!
观其首曰:“先王有至德要道,以顺天下,民用和睦。”继曰:“明王之以孝治天下”。如此,其旨掀揭炳灼,无或掩覆,他尚何疑哉!慨自二帝三王而降,惟汉举孝廉,治称近古。讫至历代,犹有《孝经》科制,迨王安氏与司已构隙,因其崇尚古文,遂挟私论废而不用,圣人孝治之意,遂尔湮泯。
洪惟我太祖高皇帝,首倡孝顺父母,徇铎警民。成祖文皇帝,继纂《孝顺事实》,垂训斯世。列圣相承,孝益丕显。今上笃孝两宫,化由身率,重熙累洽,媲美虞周,海内士庶,孝悌踵接。乃有仁和文学朱子渐鸿,孝钟天予,弥老弥坚;既竭躬行,复研经传;积有年勤,类汇成集。曰《石台孝经》,所以章古制也;曰《直解》《句解》《大义》《训释》,崇先儒也;曰《解意》《会通》《迩言》《集灵》,乐同志也;曰《集解》《直解》《经书孝语》等说,附已意也。嗟夫!文学之用心,亦云廑矣!复梓而传之,无乃颖封人意乎?抑窃有得于孔子之心法乎?四方儒硕,必能谅之,愚则未敢知也。
第斯经既为治准,为化原,其所关世教大矣!傥明圣遘之,贤执政表而章之,讲肆诸史馆,诵习诸学宫,颁布诸天下,与五经、四书同列科制,既以孝导民,更以孝试士,则孝治之会,端在今日,岂特子渐之幸哉!乃斯经之幸也,亦孔曾之幸也,兹非愚臆说孔曾传经之旨,如是云尔!若徒曰古文、今文章第,与诸家相评诘,陋矣!夫其说经也,是则子渐得之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