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劝天公重抖擞,不拘一格降人才。
——龚自珍
蔡邕(133—192),字伯喈,陈留圉(今河南杞县)人。东汉著名文学家、书法家。博学多才,通晓经史、天文、音律,擅长辞赋。灵帝时召拜郎中,校书于东观,迁议郎,曾因弹劾宦官流放朔方。献帝时董卓强迫他出仕为侍御史,官左中郎将。董卓被诛后,为王允所捕,死于狱中。蔡邕著诗、赋、碑、诔、铭等共104篇。他的辞赋以《述行赋》最知名。
蔡邕是东汉时著名的文学家和书法家。190年,汉献帝迁都长安,蔡邕也一起到了长安。这年蔡邕已59岁了,是献帝的左中郎将,进出常是前呼后拥,车骑填巷,真可谓才学显赫,权倾朝野了。
当时,山阳高平(今山东省微山县)有个叫王粲的人,幼年时特别喜好读书,精通古代文学以及秦汉以后的诗文,并且练就了扎实的写作基本功。工粲向人借钱买了一些纸张,在街头设案代笔,很受老百姓的欢迎。很多家人在外做生意未归的,在边关服役未满期限的,或有打听亲朋旧友下落的,或商量两家儿女婚姻期限的,都来请王粲代笔写信。他的信写得十分出色,很擅长模仿发信人的口吻,将事情原委讲得清楚明白,读信人见信如面,亲昵之情跃然纸上。有一位弁妻出走的丈夫,在外地收到妻子的信,不禁失声痛哭,深深被妻子的痴情所感动,终于归来,与妻子破镜重圆。还有一位青年和尚,收到老母家信,信中尽述母亲度日之艰难,晚景之凄凉,顿生愧疚之心,毅然退出佛门,重返尘世以尽孝心。
这一消息不胫而走,人们纷纷传说京城出了个“王铁笔”。
有一天,这事终于传人高门大户,被蔡邕知道了。他听说一纸书信竞能使和尚还俗,感到诧异,便急忙对仆人说:“快去请那位‘王铁笔’来,我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真本事。”
一天,蔡邕正在花厅里看书,仆人进来禀报说:“大人,那个人找到了!”
“快请他进来!”
仆人把王粲领进来,这位近60岁的左中郎将笑了:“哎呀,没想到你竟是一位少年,我还以为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先生啊!请坐!”
王粲地位低下,不敢入座。蔡邕说:“我今天以文会友,何必客气呢!”
王粲连连称谢。主人一边吩咐看茶,一边谈起文章之道。交谈中,蔡邕发现,这位少年对答如流,显露出惊人的文学才华,他非常高兴。当了解工粲家世后,老人家眉头一紧,缓缓地说:“我想请你答应两件事,不知可否?”
“大人请说吧。”
“第一件事,请你今后常来,我们可以多多切磋、商讨;第二件嘛,请你给我这个花厅写一首诗。”
王粲思索了一下,挥笔写下了一首诗,连连说:“我这是班门弄斧,献丑了。”
蔡邕看也没看,便付重金作为酬谢。他这是变着法子周济王粲呢!
从这以后,他俩成了忘年交。
有一次,蔡邕设宴请客,门外车马喧闹,室内高朋满座,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。不一会儿,仆人凑近蔡邕的耳朵低声说:“门外王粲求见。”蔡邕立刻亲自跑出去迎接,慌忙中,鞋子竞穿倒了。众人见主人如此慌慌张张的样子,以为必是有什么社会名流驾到,大家纷纷起立,不料来的人却是一个少年!
从此,蔡邕礼待布衣、“倒屣迎宾”的故事便流传开来。王粲后来成为“建安七子”之一,是个著名的文学家。
【故事感悟】
为了迎接自己爱惜的贤才,竟然将鞋穿反。蔡邕的故事堪比“周公吐哺”啊!这件事既反映出蔡邕不以年龄论尊卑、爱才惜才的仁者风范,也令名不见经传的王粲身价倍增。
【史海撷英】王粲被曹操委以重任
建安十三年(208)七月,曹操起兵,攻打刘表。刘表死后,次子刘琮继位。章陵太守蒯越、荆州府东曹椽傅巽和王粲等人,力劝刘琮向曹操投降。刘琮听从了他们的劝告。
九月,刘琮举州投降曹操,王粲也随之到曹操幕府任职。此后,王粲仕途可谓一帆风顺,不断获得升迁,一直被曹操委以重任。王粲先是由于劝刘琮归降有功,被授为丞相掾,赐爵关内侯,后来又迁军谋祭酒。建安十八年(213),汉献帝封曹操为魏公,加九锡。魏国既建,王粲官拜侍中。
【文苑拾萃】
翠鸟诗
东汉·蔡邕
庭陬有若榴,绿叶含丹荣。
翠鸟时来集,振翼修形容。
回顾生碧色,动摇扬缥青。
幸脱虞人机,得亲君子庭。
驯心托君素,雌雄保百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