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漳浦黄忠端,在白云库手写《孝经》百二十本。有依石台本者,有于《庶人章》未增引《邠风》“我稼既同”以下二十五字者,盖未定本也。其三十三本,以“聿修厥德”移于《天子章》之首,即此定本也。
案《孝经》有古今文,皆无“庶人章”增引《诗》之说。晚出之足利本亦同。忠端亦自言“补《邠风》,甚无谓”,于是更定此本。然忠端著《孝经集传》,又云“欲移《大雅》,以发《天子》之端,推无忝以起《庶民》之例”,然于首章文义未终,于过结发端多碍。《小宛》之赋,虽通于“庶民有庆”之义,反疏于“侯国”。则忠端亦不以定本为是也。善化贺尚书抚黔之日,尝得定本为之辑注,锓版行世者久矣!傅青余孝廉及高材生尹君良琨皆尝受教于贺公,谋更印之以广其传,而乞序于余。
余尝谓:“学校之衰由于志节不厉,志节不厉由于伦理不笃。”忠端之大节昭天壤而拳拳于是书,其故可思也;贺公之所以惠黔士者至厚,而首劝以孝,其故又可思也。今天子圣哲天亶,究极性功,凡践朝列者莫不兴起。黔僻在西南隅,而学者咸知以正学为务,欲广是书之传,可谓知所祈向矣!黔学之兴有日矣!抑否闻贺公之教黔士也,其所以期之者未有艾也。黔士而忍于背公之教则已,如其不忍背公之教也,必自读是书始。夫读是书而念贺公之所以为教,进而求忠端之为人,是则贺公之志也。余职董学官,故乐序之,以勉多士。至于更定文字,忠端所未敢自安者,附注之以章忠端之慎,广学者之见,非敢有所抵牾也。